從手揉到窯烤(小飽麵包)

小飽麵包 在 小村食堂

小飽麵包 在 小村食堂

生命總有轉彎的時候。

光合作用農場的西面草地上,起了一間房子,
有很多的窗戶,和大大的落地玻璃門──「小村食堂」,要把人、土地與食物連接起來,
有一天,這裡會成為大家的廚房。

是吳大哥教洪小飽種田的,是他讓他真正地種下去。
小飽的田也是人家借吳大哥種的,吳大哥種不了,小飽就去種。
男人們的溝通話都不多,他們嘛,就是做,一直做。(不像我,做累了會忍不住抱怨。)

如今,小飽都在小村食堂做麵包。
這不是自然而然的,這是需要努力的事。
從家移轉,從手揉到窯烤,一點也不容易。

我記得,四月一日愚人節,是小飽使用揉麵機的第一天,
他做完那一次麵包,很誠實地與我說:「機器真是太厲害了。」話語中有難掩的悵然。
他說麵包會更好,為著機器打麵粉的筋度是人手揉難以企及的。
再搭配窯烤,一個成功的桶窯,由專長自然建築的德輔所設計。
我就這麼看著,小飽回不去了。
自此之後,小飽做麵包,吳大哥升火控溫。
兩個人合作做麵包,每個周二周六,一個做、一個烤。

從清早四點起爐,早上9點好事集開賣,中午12點小一點洋行開賣。

小村食堂的起點是窯烤麵包。

從那天開始,我們時常往返於家與小村食堂間,
移轉的過程裡免不了凌亂與健忘,日子變得飛快,
你回過頭,轉換間也竟是充實飽滿。
工作場域從家裡移轉,小飽不再手揉,
因為我們清楚小村食堂是小飽麵包的下一個階段。

很累的時候,我懷念起在家手揉麵包、一盤一盤送家用烤箱,
圖法煉鋼、拮据卻紮實的日子,
問小飽:「你喜歡在小村食堂做麵包嗎?」
小飽沒說話,只是點點頭。
好的,他喜歡清早小村食堂的陽光與安靜,還有柴火逼逼波波的聲響。
他喜歡與吳大哥一起工作一起討論麵包,
還認識了一個做麵包二十年的師傅東楷,是東楷教他做貝果。

我的工作與生活分開了嗎?好像也沒有,
腦袋裡愈來愈多的小村食堂,儘管它根本還沒整理好。
如果這樣的移轉是必經的過程,在往後食堂規律運轉的日子裡,
我一定會懷念現在往返奔波的日子。
它尚未生出來,必然要經歷陣痛。
每天都在穩住陣腳、每天都要安身定心,
是的,小飽麵包長大了。我和小飽都正在面對這件事。
我們再也回不去小時候的簡單直接,然而,
因為享受成熟這件事,我們也不會吵著要回到小時候的模樣。

我依舊維持著在家寫字的習慣,下午去小村食堂;
小飽持續做麵包,吳大哥升火、燒窯,一起等待出爐一刻;
於此同時,還有木工、設備、地板彩繪、活動設計、香草園……
從家移轉,從手揉到窯烤,初衷未變。
這是我們的生活,小飽麵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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